第十二章(1/6)

自然灾害务必带来不好的后果——众所周知,它的价值便在于其毫不手软的坏力。

对我妈而言,这场冰雹或风的坏力就是使猪圈倒塌以促成两猪的非正常死亡。

我妈看着从砖瓦中拖出来的两乌青的猪,想到内些刚刚还不知疲倦的哼哼声再也听不到了,不由悲从心来,失声痛哭。

她倚着红色砖墙忧伤地抖个不停。

我想,如果可能的话,她更愿意扑到内些亡灵身上,像哭我因肥胖而死的姥爷那样,把一腔悲愤汁般排出。

由此可见,我妈是那些猪的,虽然——曾经,在它们还活着的时候,她以平均每天十二下的频率用猪瓢凿它们的脑袋,但这些都是啊,窝在心底忍无可忍只好披上力外衣的

依此类推,我妈当然也是我的。

如果我不幸被猪圈砸死,我想,我妈也会哭的,她甚至因不必受猪素手不亲的世俗制约而扑到我身上。

可见,那敏捷的每一凿都是一记美妙绝伦的

如上,悲剧总是以喜剧收场。

唯一的失落,只能由内不幸没死的猪来承担啦。

它呆在重建的新院落中,嗅着陌生的石灰味儿,想念着因遭阉割而得以升天的兄弟,不禁泪流满面。

此外,内一如既往的将因兄弟的缺失全部倾注到它的身上。

相对而言,我要比圈中的老兄幸运一些——赵汀的收敛使我挨凿的几率大幅度下降,小风小雨虽不间断,但大灾大难怕是与咱无缘啦。

我走在回家路上,看着时近时远、鬼魅般的赵汀,突然就一阵激动。

我想到她浅绿短裤包里着的、虽幼小但已然面目狰狞的内片灰蒙蒙。

进而就想到音乐老师,想到徐曼,想到我妈、张冬梅、徐曼的婊子妈,甚至,徐三军他的灰蒙蒙,这让我不由自主地陷一片惆怅。

如你所料,这种况下,我忧郁得如同抽水马桶中随水流旋转而下的厕纸。

踹开家门时,我惊讶地看到了张冬梅。

她系着紫色围裙端着一不锈钢菜盆,正打厨房出来,嘴里哼一支愉快的曲儿。

我攥紧了即将抛出手的书包带,后退一步,脑袋翻了个底朝天,还是叫了声张阿姨,并解释,妈的,走错门啦!

飞快出门,却是熟悉的胡同,大门的关公脸上爬着一丑陋的“你妈”。

我保证除了我,暂时还没能写出这么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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