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为了儿子……（上）（2/6）

星期三晚，抵达张公馆山岗上的豪宅，与杨小青边听音乐、边进晚餐、享受管家关晓芸烧的一手好菜，同时与站在桌旁、面带可笑容的她闲聊些家常，发现曾经身为国内顶尖的运动选手，移民出国之后，却只能在富贵家当个仆佣，关晓芸并无丝亳怨由、或对命运的不平有任何感叹；恰恰相反，言谈之中流露对未来怀抱无穷希望、与坚定不移的信心，认为只要努力工作，总有熬出的一天；那时再把先生、儿子都弄出国，全家团聚在美丽的国家、民主自由的社会里，就是生最高理想的实现了。

关晓芸这些话以中文讲得极快，我只听懂大约，经杨小青译成英语，打我的心嵌；想到关晓芸和身为“张太太”的两个，虽然来自同一文化根源，却有极端对照、几乎天壤之别的生观。如果杨小青能因为与关晓芸朝夕相处而受到感染，慢慢建立起积极的生活态度，该有多好。

我嘴上没说，只以不住点的方式表示赞同。而杨小青则始终挂着微笑，并不时主动拉关晓芸的手，说她是所有用过的管家中最优秀、跟自己也最合得来的一个；尤其现在孩子们都已离巢而去，家里有这么个陪伴，还真是蛮幸运的！

饭后，杨小青待关晓芸，收拾完餐桌就可以回房休息、晚上没她的事了。

我站在饭厅外，面向湾区一望无际、万家灯火似海的阳台倚栏抽烟时，身穿一袭上班族剪裁、却是大红色两截式薄泥洋装的杨小青拉开玻璃门、走了过来，及膝的窄裙下并拢两脚、微微斜身，只手勾住我的臂膀、偎到我身旁，问：“r.你知道吗？。刚才你问晓芸话的时候，我……”

手执纸烟、我没说话，等她继续下去；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心中有点急切。

“我～。我其实蛮悲哀的！……你知道为什么吗？因为和她对比，正恰恰显出了我整个生。都那么空，那么空虚、空乏、空无一切的空，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空……虽然我家缠万贯、豪宅如皇宫，金银珠宝、名车美服样样俱备，可是除了拥有令羡慕的物质，内心却像穷光旦似的一无所有！……”

保持沉默，我吸了烟，心里稍舒缓些。同时听杨小青继续道：“觉得一辈子，什么成就也没有，所作所为从来不被需要、对任何都没什么价值……那，我活着、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子，究竟是在什么嘛！？

“虽然我有家，可这个家，事实上是不成其为家的家；我每天到公司上班做了什么？根本没做什么，只在那儿当老板娘，独占空间最大、位置最